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替嫁冷面太子后,她靠读心术赢麻了沈云歌沈云嘉无删减+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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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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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沈云嘉刻意冷落扶榆,今日也只带了扶桑一人出门。
沈云嘉呼吸顺畅:“离开正殿后,确实没了头晕目眩的感觉。咱们再走走吧,晚些再回去,母亲也是没这么快。”
二人路过继续走着,前头一间禅房打开,榫卯木门发出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安逸的环境下格外突兀。
沈云嘉不由得注视着前方。
年迈的僧人走来,沈云嘉记得,这样的穿着应该是净居寺的方丈。
方丈停下:“施主,别来无恙!”
方丈的话说的毫无头绪,我上一回来净居寺也有好些年了,样貌大不相同,这方丈怎的还记得我?
沈云嘉内心不解:“方丈,您认得我?”
方丈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小姐,您不也记得老衲吗?”
沈云嘉警觉:这个人,难道与我重生有关?
正想开口询问,方丈却抬手打断沈云嘉。
“小姐,缘分未到,老衲告辞。”
不管沈云嘉如何呼唤方丈,方丈都不回头,径直走向正殿。
“小姐,这位方丈好生奇怪啊!”
扶桑感叹。
沈云嘉赞同:“出家人都爱讲缘分,也不知这缘分何时到?罢了,随他吧。”
二人继续往前走,方才方丈走出来的禅房门没关,路过时沈云嘉侧眼瞟了一眼。
只见一男子低着头伏在书案上,手上不停的写着什么。
佛经吧
沈云嘉心想。
又往前走了几步,一阵大风刮来,吹起了沈云嘉的衣裙和掉落在地上的秋叶。
落叶随着风离开而失去引力,有不少落叶落在沈云嘉身上。
扶桑赶忙上手将沈云嘉身上的落叶取下:“小姐,风大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沈云嘉点头,转身后便见一男子恰好停在身后。
二人皆吓了一跳,扶桑率先发问:“你是何人?怎的走路都没声的?”
沈云嘉瞧着眼前男子一身青衣装扮,应该是个侍卫。
可普通侍卫,也不应该在满是小水坑的地上,行走时不发出一丝声响。
若要解释,想来是个功力深厚的暗卫了。
男子将手中的汤婆子递上:“深秋风大,我家主子命我将这汤婆子交由小姐。”
看着男子手上红色外包为主,绣着花样的汤婆子,沈云嘉犹豫了:“你家主子是何许人?”
“小姐见谅,无可奉告。”
男子态度强硬,沈云嘉看着,是问不出什么的。
“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好意,但既然无法告知身份,恕我不能接受。扶桑,走了。”
禅房内
男子将汤婆子放回桌上:“殿下,我都说了,您这般突兀,沈小姐是不会接受的。”
被男子唤作殿下的人,只是埋头继续抄书:“急什么,现在用不到,不代表晚些用不到。”
沈云嘉回到正殿时,万容身边只有青崖,全然不见沈云歌身影。
“青崖姑姑,如意去哪了?”
万容还在前头摇签,沈云嘉不好打扰。
青崖起身回禀:”方才二小姐抽出了签文,小师傅引二小姐到后院兑签文了。”
点头之际,万容也摇出了签。
一旁守着的小师傅走来,接过青崖捡起的签文。
沈云嘉上前,同青崖一左一右扶起万容。
“施主,请随我来。”
万容叮嘱沈云嘉要摇个签,自己则跟着小师傅到后院解签文。
沈云嘉跪在垫子上,心中默念:
神佛在上,小女子忽然重生,心中疑惑千万,还望解惑。此外,每每提及一人,便头疼欲裂,不知可是受了诅咒,求神佛解答。
随后正殿里又传来一阵摇签文的声音。
扶桑捡起掉落的签,上签。
小师傅照例引沈云嘉往后院走去。
“施主稍安勿躁,里头有一位施主在兑签。”
小师傅将沈云嘉引到禅房外便离去。
沈云嘉等在外面,忽然,禅房内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这老秃驴,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本小姐命格贵重,日后有大把好日子等着,你别在这咒我!”
而后推门而出,映在眼前的,赫然是沈云歌的脸。
沈云歌看着十分生气,连带着望向沈云嘉也没好眼色:“姐姐也来找这秃驴兑签?可小心点吧,净说些让人抓不着头脑的话。”
沈云歌语毕气冲冲的走了,万里在后面小跑都追不上。
沈云歌离开,沈云嘉才看到禅房内的僧人,可不就是方才见到的方丈。
“你在外头等我便好。”
嘱咐扶桑后,自己进入禅房,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方丈方才说的缘分,此刻可是有了?”
方丈示意沈云嘉坐下,沈云嘉将签文交到方丈手中。
方丈看着沈云嘉手中的签文:“上天让我来给小姐解惑,便是缘。人说今年胜旧年,也须步步要周旋。一家和气多生福,萋菲谗言莫听偏。不知小姐,想要问什么?”
“近些日子受姻缘困扰,便问问姻缘吧。”
沈云嘉也不确定眼前人知道多少自己的事,重生之事本就玄乎,若是随意脱口而出,恐会被人当做疯子。
想起自己前世的遭遇,一半来自自己蠢笨,一半来自那处处漏雨的婚姻。
“按照签文,小姐的姻缘,可成!”
听着方丈的回答,沈云嘉也不觉得奇怪,只是低头笑道:“那看来这签,我是抽错了。我一个才与人退婚之人,姻缘如何能成?”
方丈却不认同:“小姐此言差矣!一段姻缘没谈成,或许只是双方命格不合,可小姐又怎知,另一段姻缘,不是在前方等着了呢?”
“那便借方丈吉言了。”
话虽如此,沈云嘉却觉得,若自己当真住到庄子里去,好像也并非不可。
本就没有过多信奉,问完后,沈云嘉起身走到门边时,身后方丈忽然开口。
“既是有缘,老衲便赠小姐一言。”
沈云嘉停下脚步:“方丈请说。”
“勿听谗言,坚走正道,所愿可成。”
“多谢方丈赠言。”
沈云嘉记下后便推开房门。
二人走在回正殿的路上,路过一处放着假山的小竹林时。
竹林深处隐隐约约传来男女对话。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妹妹盛情邀请,怎能不来?”
沈云嘉越听声音越觉得熟悉,示意扶桑仔细脚下,二人小步移动,往声音来处靠近。
移动到一处假山后面,沈云嘉瞧瞧探出头,映入眼帘的是沈云歌和陈征。
二人拉着对方的手,含情脉脉的对视,身边也没见着个把关的人。
沈云嘉心跳漏了半拍,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是这样的恩爱吗?
仿佛心里又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对这两人的恨意再次被激发。
想到一旁的扶桑,生怕扶桑一激动,做出些事来。
“你先去正殿,我马上就来。”
沈云嘉推了扶桑两次,扶桑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我又命人打探了一番,那位太子就是个不知冷热的,嫁给他,那不活生生的守活寡吗!”
陈征原本拉着沈云歌的手,有一只已经攀上了沈云歌的腰带。
沈云歌轻笑,趴在陈征胸膛:“可姐姐这样的,情意和地位不可兼得。太子侧妃虽说是妾,也比许多正房夫人好过了。重要的是,待姐姐嫁入东宫,在那太子耳边吹吹枕边风,也能祝你扶摇直上。”
“小妖精,你姐姐知道你这么坏吗?”
陈征抚摸沈云歌鬓角,看着沈云歌一脸痴迷。
好一个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佛法重地,竟也公然幽会。
沈云嘉只恨此时此刻不能上前在那两人脸上留下一巴掌解气。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一群官兵带着武器冲进竹林。
原本还在相拥互诉衷肠的两人顿时慌了神,沈云歌反应快些,急忙从陈征怀中抽离。
可再快,官兵也已经围住二人。
“你们是何人?佛门重地,怎能兵剑相向?”
陈征想着沈云歌还在,表面功夫不能落下,否则丢了颜面。
“太子殿下的玉佩丢了,特命我等寻找。若有打扰之处,望二位见谅!”
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其余官兵开始在竹林里翻找。
沈云歌和陈征二人靠得极近,站在原地呆愣。
在官兵下令搜寻玉佩时,沈云嘉正担忧被发现后如何面对二人。
腰间突然出现一只宽大的手,嘴巴也被人捂住,转了个圈面朝男人怀里。
“别出声。”
男人的声音从上头传来,脑后的手死死按着沈云嘉。
官兵搜到二人所在的假山后时,见到男子面容,愣在原地。
男子朝着另一处偏头,官兵会意,离开假山向为首的官兵复命。
官兵搜查一圈,全都无功而返。
“既然没找到东西,还不速速离去,相府小姐也是你们冒犯的起的吗!”
沈云歌见官兵跑一圈回来还是两手空空,正想拿沈峰压人。
一名官兵眼尖,指着陈征后腰上的东西:“那不就是太子殿下的玉佩吗?”
众人齐刷刷看向陈征,彼时官兵搜查,已将寺庙里为数不多的香客引来。
万容才解完签,便见人群涌动,本着凑热闹的心态跟了过来。
哪知一来,便见沈云歌与陈征,被一群官兵围住,二人都快要贴在一块了。

沈云嘉学着宋氏,行礼问安后:“伯母也风采依旧,卿意不敢比拟。”
眼前的宋氏明媚温婉,谁能想到,是上一世对着沈云嘉恶语相向,处处贬低的恶毒婆母。
可惜了,这么软弱可欺的性子,不嫁进来叫我掌控,真是无趣。
宋氏看着沈云嘉的表现,默默叹息。
沈云嘉不禁想问,难道沈云歌是同这一家人相处久了,才学了这母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伪装?
说不动你母亲,我还说不动你吗?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厉害?
“事情都过去有些日子了,看来伯父伯母当真的来回不便,这么晚才赶回来。我记着从前有户人家也是女儿遭人悔婚,不过半月,那户人家的女儿便穿上嫁衣,坐上花轿了。”
宋氏不傻,听出了沈云嘉的意思,揪着话里的漏洞钻:“那卿意如今还未出嫁,我看必定是卿意心胸宽阔,愿意等伯母来,好好解释一番,伯母说的可对?”
沈云嘉勾唇低笑,却又眉头紧皱:“卿意不敢质疑父母的决定,况且我与陈小将军确如陈小将军所说,只有幼时的兄妹情分,毫无半分男女之情。若是勉强相伴,只怕会毁了彼此仅剩的情意。”
一旁的陈征见沈云嘉今日如此温顺,到是多看了两眼:今日到是温顺,全然没有那日的飞扬跋扈了。看来是我退婚,伤了他的心了。
沾沾自喜的声音传入沈云嘉耳中后,沈云嘉硬是捂着面,紧紧咬住下唇,才不叫别人看出自己在笑。
被你伤透了心?好大的面子!你除了有军功,身形样貌,都城中比你更甚之人多的是,我何必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再说那些军功,又有几份,是你靠自己挣来的?
宋氏赶忙找补:“瞧你这话说的,你与云起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往后相处多了,自然就好了,怎会消磨情意?你还是太小,不懂得这些道理,待日后入府,我再好生教导你便是!”
好生教导?用全府上下的嘲讽白眼教导我么?可笑,你陈府又不是座黄金屋,怎会人人都想进?
万容可看不下去了,担心沈云嘉年纪小,真叫宋氏几句好话动摇了心思:“姐姐慎言,都退了婚了,怎来进府教导一说?”
万容不等宋氏回答,便扒开拉着沈云嘉的手将宋氏与沈云嘉分开:“姐姐站着做什么,快做!”
陈征是个没心眼的,见宋氏一股脑的说动沈云嘉与自己成婚,自然按耐不住:“母亲!”
宋氏回头瞪了眼陈征,制止了陈征走到嘴边的话。
“伯母,我母亲近日烦心,方才也是在气头上,说的话过分了些,还望伯母见谅。”
沈云嘉举止有礼,对着宋氏赔礼道歉,宋氏以为自己说动了沈云嘉,乐意听沈云嘉的下文。
“只是有一点母亲说的不错,沈陈两家既已退婚,还望伯母日后莫要再提我与兄长的婚。免得我与兄长名声受损,也是对兄长未来妻子的不敬。不过,母亲方才言语过激了些,虽然退了婚,倒也不必老死不相往来,往后我还敬陈征是兄长,若有需要,我沈家也会尽力相助,绝不会断了这份情意!”
宋氏一听,眉头紧缩,自觉面上挂不住,见沈云嘉的样子,也失了继续劝说的心思。
罢了,这般牙尖嘴利,若是入府了,还不知道怎么忤逆我呢!不嫁也好,不嫁也好,省的我看的糟心!
继而又将目光投向屏风后面:“这卿意都出来了,怎么不见如意啊?”
万容也不惯着,见宋氏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淡漠了许多:“如意私会外男,有损家族名声,被相爷关禁闭了。”
“妹妹,我方才的话,是诚心的,你放心,如意的聘金我陈家一分都不会少,只要妹妹肯点头,外头的一切,全由我陈家负责,不叫妹妹操一份心!”
宋氏信誓旦旦的保证,全然不顾沈云嘉还在场。
沈云嘉故作疑惑:“伯母实在开玩笑吗?怎的又提起聘金一事?怎的还与如意有关?如意可是还未议亲的!”
宋氏全然不管沈云嘉的疑惑,只是看着万容,希望万容同意。
万容不再正眼瞧宋氏:“你伯母说啊,要我们对外宣称,这些年,是你身子不好,故而迟迟未嫁,再将如意嫁与陈征。既成全了如意与陈征,也让你免去了被退婚而受到的流言困扰。”
万容说这话时,自己都笑出声了,可想而知宋氏的提法多么荒唐。
“伯母,不是我沈家不愿与小将军结亲,只是这实在有损两家颜面。况且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两家退婚。”
沈云嘉自嘲一笑:“至于有关我的流言蜚语,早就传的满城都是。便是如意当真与兄长结亲,对我的谣言,也不会散,对整个相府,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也不为过。”
宋氏解释:“这话可就不对了,待云起与如意婚事一成,我陈家也会亲自替你辩说,届时定能减少城中流言,怎会百害而无一利?”
“说到底不就是舍不下我相府如今的地位权势,说的这般冠冕堂皇作甚?”
万容直接说出了宋氏心中的想法,宋氏讪讪低头。
正当寂静之时,宋氏又拿沈云嘉说过的例子发话,语气明显硬气许多:“那既然沈家决心退婚,为了过了这么久,还未定下卿意的婚事?总不能是都城中人有眼无珠,识不得卿意的好吧?”
面对宋氏带着嘲讽的语气,沈云嘉毫不客气的回怼:“其余的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是陈征出现在净居寺,蛊惑我家如意私会,才导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我沈家推上风口浪尖处。但就这一点,两家便难再续姻缘。”
“既如此,将如意嫁到我家,不就皆大欢喜吗?妹妹,损失卿意一人,和损失两家名声,孰轻孰重,妹妹还是分得清的吧。”
眼见计谋不成,即便是当着沈云嘉的面,宋氏也不藏着掖着了。
“卿意是我相府的大小姐,断然没有舍弃女儿保住名声的说法。此事分明是你陈家悔婚羞辱我沈家在先,如今还威胁起我了?”
万容示意青崖将沈云嘉带到身边。
缓了口气:“若陈家当真要改娶,那作为补偿,要三倍退还我沈家原定陪嫁卿意的礼金,否则免谈!”
万容说的决绝,不容他人再多言。
母亲这是要陈征母子知难而退啊!
宋氏果然坚决反对:“好歹我儿子也是小有战绩,还能念着从前婚约上门求娶,今日我母子又上门赔礼道歉,我陈家已是仁至义尽。不曾想你沈家如此不识好歹,我,我......”
陈征知晓万容母女是绝不会答应的,想起沈云歌曾说过的话,再不跪着。
若是容易所言不虚,再过几年,我便能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相府,都别想再欺辱我!
“母亲,这沈家主母并非如意生母,对如意后半生是否幸福,自然不太顾及。大小姐更是自小欺负如意,我看她巴不得容易过得不好。不必再与他低声下气,带我再挣一军功,我必亲自求陛下赐婚。那时,我看谁还敢反对!”
陈征拉着宋氏径直离开。
......
日子一晃过了半个月,这日午间,主院里三人用了膳。
沈峰起身整理衣领,漫不经心道:“夫人,明日起,叫人将秋林院连着的屋子打扫出来,对了,如意也放出来吧,别关着他了。”
秋林院与梧桐院是连同的,嘴是厉舒柔住的。
沈云嘉警铃大作,该来的还是来了。
万容耐心的等着沈峰下文。
沈峰自然憋不住:“记得备些礼品,再选个黄道吉日,迎宛儿入府。”
沈峰面带笑意,春光满面。
“宛儿?”
沈峰心情好,也不避讳自己同厉宛的年龄差距:“对,我已决定将宛儿纳入府,先以良妾入府,待日后生了孩儿,再抬为平妻。”
“厉家小姐?”
万容有些震惊,厉宛确实与厉舒柔有几分相像,只是没想到,沈峰这都按耐不住。
心中只有震惊,随后答应下来,沈峰临走时又道:“还是过两日便迎进门吧,这几日就先住在我那。”
万容叹了口气:“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万容的反应与沈云嘉预想的差不多,只是吩咐青崖去准备。
看着万容镇定自若的反应,沈云嘉自知万容并未伤心,挽上万容手臂:“母亲,看来您为如意准备的新衣裳,可以先送到如意妹妹手中了。”
沈云嘉靠得极近,可还是听不见万容一丝心声。
原先以为是读心术失灵了,可即刻便听见青崖的心声:早说厉小姐住在府里没好事,如今可好,又来给夫人添堵。
万容并不在意厉宛,觉得无非是养个妾室,养便养吧。
“我还要去庄子里查账,今晚不回来了,你若是得空,便替母亲将衣裳送到秋林院给如意吧。”

将太子几年来的处事作风,查了七七八八,还是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警告,才草草终止。
沈云歌回忆起上一世万里回报的成果:听闻太子追查永州贪官案时,亲赴永州半年,将永州案查的明明白白,地上相互勾结的脉络也被连根拔起,永州经历半年彻查,实现大换血。
沈云歌哀求:“爹爹,既然要堵住外人的嘴,说女儿病重便好。至于家中叔婶,母亲是主母,还不是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谁会违背?”
沈云歌将眼神投回万容身上,原本坚毅不肯屈服的双眼里,换上了哀求。
沈峰一听,觉得可行:“是啊夫人,如意也是你带大的,这一顿责罚下去,不得在床上躺半个月。”
这脸,变得可真快啊!
沈云嘉静静看着父女俩一唱一和,忽悠万容。
“父亲,母亲便是心疼妹妹,才一回家便带妹妹来了祠堂。今日母亲罚了妹妹,叔婶们才能不再有疑义。若是叔婶们也来了,到时可是都要看着妹妹受罚的。”
青崖接过沈云嘉的话继续:“家主,如今主母罚二小姐,自然是主母怎么说,二小姐就是怎么罚的。”
话说到这份上,沈峰又是文人,再不明白便是蠢了。
沈云歌眼见沈峰就要舍弃自己:“不可以爹爹!下个月便是皇后娘娘千秋,女儿若是受了伤,咱们相府岂不是没人去!”
见沈峰有些犹豫,沈云歌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怎么罚便是怎么罚,谁知道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顺眼,想要借此机会除掉我?
“爹爹,如今二叔三叔的女儿还未议亲,都在等着太子妃之位,好夺了爹爹掌家之权,爹爹,难道要将我们长房的未来放弃吗?”
沈云歌惯会用家族大义之事与自身捆绑,通过利益捆绑,保住自身。
再沈峰要被说动时,门外传来妇人低语声,伴着急促的脚步。
孟氏先开口:“诶呦,大嫂,叫我们好找啊!”
三房姚氏是孟氏表亲,做事自然同孟氏一道:“大嫂,听闻你才带两个孩子去了净居寺,这怎么一回来就闹到祠堂来了?”
语毕,二人踏入祠堂。
沈云嘉依次问安。
“二叔母,三叔母。”
沈云歌呆滞的看着二人走来,一时间脑子混乱。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沈峰面上和善,心中只觉得,沈云歌今日这顿罚是躲不掉了。
“如意犯了错,理应受罚!”
万容见两人都来了,估计是没瞒住。
回应二人后,余光瞧了眼沈云嘉身侧。
孟氏站在万容身侧,笑脸盈盈:“平日里大哥最是宠爱如意,怎的今日竟也舍得大嫂责罚如意?”
孟氏一副见太阳打西边出来般的震惊。
平日千娇万宠的,关系家族利益不还得受罚。就是太过放纵,处处欺负我家婉儿,合该受罚!
晚些娇儿回来了,定要好好说与娇儿听听!
孟氏姚氏头胎都是女儿,关系近,也常年收到沈云歌欺负。
虽然万容有从中调节,但每当沈云歌搬出沈老太太,事情总会偏向沈云歌。
如今孟氏来次明知故问,便是要亲眼见沈云歌受罚,好解了心头气。
“犯了错没有不受罚的,青崖,取家法来!”
万容叹气,想来是沈云歌自知难逃责罚,请了沈峰来。
沈峰一来,平白耽误了时辰,原先做做样子的责罚,可就真躲不掉了。
沈云歌,你这步当真是走错了,枉你自诩最重家族利益,竟能做出这般蠢事!
姚氏询问:“大嫂,我方才在外头,听说在净居寺见着如意同外男共处,太子殿下还在净居寺丢了玉佩,可是真的?”
万容早知二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不到沈云歌受罚是不会走的,正想着开口。
沈云歌恶狠狠的盯着万容: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愿意帮我!
沈云歌脑子一转便为自己开脱:“三叔母听岔了,寺庙人多,我不过是同丫鬟走散了,才偶遇外男。”
孟氏一听,对着万容佯装责怪:“如此,大嫂也应该责罚丫鬟不是,怎的还叫如意跪上了?”
小如意啊,我看你还能编到何时?
孟氏一脸幸灾乐祸。
总归今日沈云歌是要受罚,否则往后,沈家女儿真的难做人了。
沈云嘉思及此,决定添一把火。
“二叔母,妹妹确实是迷了路,幸好遇见的是陈征,二人相识,才闲聊两句罢了。”
这一通露洞百出的话,说的沈云嘉自己都想笑。
姚氏也不装了,早知卿意是个没脑子的,这种话也能说!
“卿意,便是心疼妹妹,想要遮掩,也该先练练不是?沈陈才退婚,如意同陈征在一处,像什么话?”
姚氏的话只对着沈云嘉,而孟氏直接逼上了万容。
“大嫂,我可是听说,如意同那陈征,两个人都抱在一块了,佛堂重地,你侬我侬,不知天地为何物。卿意是退了婚,若实在不成,能到庄子里,总归有大哥大嫂养着。可如今如意这一出,叫我们二房三房的女儿怎么办?难不成,都到庄子里孤独终老,这让相府往后如何在都城立足?”
而方才沈云嘉一言,沈峰只注意到沈云歌与人寺庙相拥,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养大的女儿。
“你还同人私会?你知不知道线下两家什么关系?你,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叫爹爹,叫整个沈家,颜面何存?”
沈云歌急忙否认:“不是的爹爹,女儿没有,女儿才回家,二叔母三叔母便赶来,到底是谁传的话,定是企图离间我们父女,爹爹!”
沈云嘉目的达到,孟氏径直把话说开了,姚氏见沈云嘉不敢说话,便将眼光放在沈峰身上。
“大哥,你是家主,做事断断不能只考虑如意一人,此事若不妥善解决,一旦舆论散落全程,不说沈家的女儿,就是几个有了婚约的儿子的亲事怕是也难了!”
孟氏与姚氏你一言我一语,便是将沈峰与万容架在火上烤。
沈峰心中再有气,也得先稳住二房三房,否则以这些年内部的关系,怕是又要有一番争执。
“弟妹何出此言,我是一家之主,自然以家族利益为先,怎会做出有损家主利益之事?二位弟妹多心了。”
沈峰所言不虚,沈云歌迟迟不议亲,沈峰便是打的东宫的主意。
孟氏盯着沈云歌:“既如此,今日如意受了罚,也算是对家族有个交代,外头的事,便要劳烦大哥大嫂多多上心了。毕竟,唤儿也还未成婚呢。”
“不错,我与二嫂毕竟是深宅妇人,平日里对府里之事也没有权利过问,外头的妇人,还是大嫂熟络些。”
沈云歌在一旁,听着几个大人将一切都商定好了,自己说的话没人理,多次想要开口,都叫人抢了先,是铁了心要自己受这家法。
不行,不应该是这样,这消息怎会传的这么快!
沈云歌此时不知该向谁求助,母亲的样子,想来是自从退婚一事后便打着主意罚我了!
二房三房的人,到底是怎么来的?那个小蹄子报的信?
沈云嘉面上还是担心沈云歌受罚的,心里确实欣喜:我的好妹妹啊,自然是我的人,将二叔母和三叔母引来的。你这些年没少欺负婉儿和娇儿,也不知,今日一顿家法过后,二位叔母,能不能答应放过你呢!
沈云嘉人站在祠堂边角,距离沈云歌也算是近的。
沈云歌将视线投到沈云嘉身上时,沈云嘉伸出手想要扶起沈云歌:“妹妹。”
怎知手还未伸出去多少,姚氏便拦住了沈云嘉:“卿意,此事事关家族,你便是再舍不得如意,也不能拿整个家族的利益冒险,叔母说的可对?”
沈云嘉伸手的动作,无疑是让二位夫人想要责罚沈云歌的心更加急切。
一是私怨,一是族中子弟的婚姻大事,晚处理一刻,便有极大的变数。
“夫人,家法来了。”
沈云歌吓得激灵,拉住沈峰:“爹爹,爹爹,事情哪有叔母说的这般严重?只要母亲为我与陈征说亲,旁人便不会再议论女儿了!女儿风风光光嫁进陈府,族中兄弟姐妹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受损。爹爹!”
沈云嘉冲着沈云歌挑眉,又接着做出为难样:“妹妹,陈夫人虽然人不在都城,这些日子来了不少信,提了许多无理要求,若真叫你嫁过去,怕是不好过!”
姚氏只管看住沈云嘉,对万容施压自有孟氏。
“大哥大嫂快别杵着了,再晚些天该黑了。”
“若是大哥大嫂不忍心,实在下不了手,我愿代劳。”
“动手。”
万容看着步步紧逼的孟氏,以及愚笨无知的父女,心中总有口气卡着。
“爹爹,爹爹,不要!爹爹!”
沈云歌哭的梨花带雨,沈峰却只是频频叹气。
“如意,爹爹毕竟是一家之主,今日包庇你,往后该如何服众?这顿罚,你是非挨不可了。要怪,变怪你自己吧。”

“啊!”
沈云歌没了理智,嘴里念念有词:“沈云嘉,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再死一次。黄泉路上,我们一起走!”
沈云嘉被掐住,呼吸困难,一双细手艰难的想要扒开沈云歌的手。
万容和沈云唤见状急忙上前,各拉一人试图拉开二人。
陈征见事情出乎意料,即刻上前,靠着一身武艺,将二人拉开。
面对沈云歌疯癫的举动,众人显然是吓着了。
陈征拉住沈云歌,看到沈云歌癫狂的举动,不免怀疑,眼前的女人是不是他倾心的大家闺秀。
但相比于疑惑,心疼涌上心头,陈征更愿意相信,这不过是沈云歌为了嫁给他才出此下策罢了。
沈云嘉脖子上烙下了好几条红印子,能够继续呼吸后,猛烈咳嗽,耳根子都红了。
“沈云歌,这是你亲姐姐!”万容吓坏了,掰开二人后,扶上沈云嘉手都在颤抖。
都是自己养大的,如今却互相伤害,怎能不心痛。
沈峰最终不忍心还是将沈云歌逐出家门,深思熟虑后:“来人,二小姐病了,扶二小姐下去。派人,将陈小将军今日所言告知陈信,两家退还庚帖,婚事就此作罢。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万容看着怀里艰难喘息的女儿,再看看偏袒的丈夫,深感不值:“扶桑,带小姐回去。扶榆,去请大夫给大小姐瞧瞧。”
沈峰自觉没面子,叹了口气:“都散了吧。”
二房三房看够了戏,有了饭后闲谈的话题,自然离去。
沈云嘉缓过气,靠着扶桑,走出前厅时,缓缓勾唇:沈云歌,不嫁陈征,我的命运,改变了!
沈云歌眼泪没断,苦苦哀求:“爹爹,不是这样的,爹爹,你听我解释,女儿没有!爹爹!”
却仍旧被拖回院子。
沈云歌和万里小步走在回秋林院的路上,沈云歌攥紧双手。
万里虽然扶着沈云歌,身子却忍不住颤抖。
沈云歌察觉到万里有异样,随即一巴掌打在万里脸上:“没用的东西,方才为何不拦着扶桑,废物!”
万里吓得跪下:“小姐息怒,奴婢当时只顾着小姐,实在没留意扶桑,小姐息怒!”
沈云歌看着万里的样子,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不行,我不能认输,我已筹谋多时,怎能此刻叫停?
沈云歌恍然大悟,拉住万里,在其耳边低语,而后沈云歌便一人回了庭院。
“爹!”
沈云唤得了万里传话,思觉可行,再次回到前厅。
“云唤,回去。”万容此刻还无法平静心绪,对着沈云唤冷漠许多。
沈云唤见苦求无用,也不再对万容使好脸色:“我与姐姐并非主母所生,也不如大姐姐得主母喜爱,主母自是不愿我们过得好的。只恨小娘去得早,我们这种没娘疼的孩子,做什么都不如意。”
沈云唤说的伤心难过,果然引起沈峰回头。
万容知晓这对姐弟要打感情牌,一有不顺心的事,就要搬出他们那不幸离世的娘。
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离开前厅,只剩两父子。
“爹,小娘与爹爹夫妻恩爱,若不是为了生我,小娘也不会早逝。我与姐姐有幸得爹爹和祖母疼爱,幼年远盛其余庶出子弟。姐姐难得遇到心意相通之人,也想如同爹爹与小娘一般一世恩爱,求爹爹成全姐姐吧。”
沈云唤试图利用姐弟二人的亡母厉舒柔博取同情,偏偏沈峰爱厉舒柔如命,每每提起,总是热泪盈眶。
果不其然,沈峰一听厉舒柔,再也狠不下心责骂沈云歌,对打沈云歌那巴掌,也是懊悔不已。
扶起跪在地上思念母亲的沈云唤:“不是你的错,是你大姐姐不懂事。”
“你姐姐温婉贤淑,你勤学善思,都是你娘的好孩子。”
沈峰拍拍沈云唤肩膀以示安慰,随后独自一人往书房走去,看着沈峰孤独的背影,沈云唤内心只有姐姐不会再被责骂的喜悦,马不停蹄的往秋林院跑。
栖霞院
扶桑拿着药膏小心翼翼的为沈云嘉上药,心疼的流泪。
“傻丫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沈云嘉轻轻擦拭扶桑的眼泪。
扶桑察觉失态,赶忙擦干泪水:“奴婢心疼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怕老爷又要偏袒二小姐。”
“无妨,至少你家小姐,不用嫁到那个虎狼窝里去,你应该高兴。”
沈云嘉早知沈云歌姐弟会拿稳厉舒柔那张免死金牌,没有大利益损失,沈峰自然舍不得责罚这对姐弟。
沈云歌,来日方长,你既一门心思要进陈家,做为姐姐,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扶桑一想,忽然凑近:“小姐,您怎么知道秋林院里有二小姐和陈小将军的书信?”
沈云嘉自然不会告诉扶桑:“从前偶然发现的。”
沈云歌也算谨慎,前世便将书信都藏在秋林院院角的桐树下,院角联通后门,万里常常将书信藏在夜香车里送出。
“柜子里那支钗子你拿去戴吧,旁边那个手镯拿去当铺当了。”
沈云嘉指着桌山的妆奁盒底层。
“这是小姐的东西,奴婢不敢拿。”
沈云嘉示意扶桑上前:“你家小姐受了剧烈打击,卧床不起,这镯子是定亲时做的,既然亲事作废,这就是废镯子了,当了也好。”
扶桑不蠢,懂得沈云嘉的意思,随即拿走发钗和手镯。
扶榆端着点心进门,不知是不是凑巧,便见扶桑将发钗和手镯放入袖口:“小姐,这是厨房新做的糕点,邀小姐尝尝味道。”
沈云嘉扶着脖子,眉头微皱:“扶榆,方才在前厅,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如意扑上来也没反应?”
沈云嘉有些哀怨,对扶榆端上来的糕点置之不理。
扶榆抬眼扫过沈云嘉:今日的小姐,好生奇怪。
沈云嘉见扶榆不回,又听见了扶榆的感慨,绕有威严的盯着扶榆:“嗯?”
扶榆吓得跪下:“小姐,奴婢胆小,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小姐赎罪!”
扶榆手和头紧紧贴着地板,耳边全是心跳加速的声音。
沈云嘉静静看着扶榆,拿起一块糕点品尝,也听着扶榆的心声。
这么久不说话,难不成是发现了?
“味道不错,起来吧,我知道你胆小。从前如意说,不护主的奴才,定是生了异心。看来是错了,你觉得呢?”
沈云嘉的话叫扶榆如沫春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但还没调整好,说话不免磕巴:“回小姐,奴,奴婢自然是护主子的,小姐心善,宽以待人,奴婢便是终身报答也不为过。”
“我瞧这屋子里布置单调了些,你回头安排一下,好好装点装点吧,陈府送来的东西要么退还要么扔到库房。总之没让我见着!”
沈云嘉发话后,便以休息为由让二人退下。
二人才走到屋外,扶榆忽然凑近,眼睛紧紧盯着扶桑的袖口:“扶桑,刚才小姐赏你什么好东西了?”
扶桑叹了口气掏出手镯:“小姐是真的伤心坏了,这对镯子是当年定亲打的,小姐也不要了。”
除了手镯,扶桑不再说其他,扶榆到时追根究底:“扶桑,我明明瞧见,还有支发钗呢?”
扶桑还未开口,院外有人敲门。
“什么事?”
扶桑开门询问。
“老太太在主院,邀大小姐一同用晚膳。”
“知道了。”
秋林院
沈云歌刚坐下喝了口茶,实在气不过,又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明明已经重生再来一次,为什么这一切没有按照我预想的发展?
沈云歌回忆起前厅的所有人,只剩沈云嘉。
一巴掌拍在桌上,吓得倒茶的万里手一抖,水溢出来不少。
沈云歌见万里的样子,心中有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陈妈妈!”
陈妈妈,沈云歌生母厉舒柔的陪嫁,厉舒柔死后就在秋林院主事。
“小姐。”
沈云歌管不得陈妈妈是生母的陪嫁,言语犀利:“陈妈妈,你怎么管事的,叫那小蹄子闯进秋林院!怎么,是打算告老还乡了?”
陈妈妈素来知道沈云歌私底下脾气暴躁,近来更甚从前。
陈妈妈可不敢惹这位祖宗:“老奴失职,请小姐责罚。那扶桑忽然大喊有贼,奴婢怕丢了昂贵物品,这才叫她钻了空子。”
“责罚?我的婚事被沈云嘉毁了,你同我说责罚?你别以为你是母亲的旧人,我就不会发卖你!”
沈云歌嘴上不饶人,人已经走到书案前开始写信了。
“若非我早有准备,否则,即便你是母亲的陪嫁,我照样不会手软!”
“是是是,老奴知道!小姐宽空大量!”
不多时,沈云歌将信件放入信封,转手递给万里:“送到陈府,这封信要是送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万里接过信不敢有片刻犹豫,拔腿就往跑。
沈云歌坐在梳妆台前,将明艳亮眼的妆容擦了不少,起身时,就成了病美人。
“陈妈妈,陪我去趟祖母院里。”
......
主院
沈云嘉到时,院里便传来沈老太太哄着沈云歌的声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沈云歌抽泣。

万容本就还在意沈云歌与陈征私相授受一事,见此更是心中燃气一股怒火。
气的万容不由得攥紧了手帕:“卿意呢?”
青崖回复:“大小姐由小师傅带着去解签文了,方才见扶桑,应是还在禅房里。”
万容缓和了几分,转身往寺门走去:“让人去将如意带出来,卿意解了签文便叫她快些出来。”
而后万容离开了人群,并不想参活这档子烂事。
官兵走到陈征身后,从陈征后腰扯下一块墨玉色玉佩。
陈征在玉佩被扯下来那刻才知道自己后腰上有玉佩。
“大胆贼人,竟敢偷盗太子殿下玉佩!”
陈征即刻反驳:“我没有偷盗,我也不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在我手上!”
沈云歌见围观人越来越多,慢慢挪动,往陈征身后躲。
这一举动激起了陈征的保护欲,将沈云歌护在身后:“你们动动脑子,谁会偷了东西别在后腰!”
陈征对着身后的沈云歌柔声细语:“如意别怕,我保护你。”
官兵似乎丝毫不在意,青崖上前,同为首的官兵细语。
只见官兵点头,青崖便来到沈云歌面前:“小姐,主母在外头等您。”
沈云歌皱眉,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陈征倒是通达,将沈云歌推出:“你先回去,没事的。”
沈云歌气愤:你可真是阴魂不散,竟然也来了净居寺。
沈云嘉离得不算远,能听得到沈云歌的心声。
听着这“阴魂不散”,沈云嘉抬眼,刚好男子侧脸。
沈云嘉正觉得似曾相识,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般,一阵疼痛。
沈云嘉咬紧牙关,剧烈的痛感使得沈云嘉靠向男子怀里。
随着沈云歌离开,官兵将陈征带走,命其配合官府。
主角不在了,周围看戏的人也渐渐散去,只是不少人开始谈论方才站在竹林里的一男一女。
“怎么了?”
男子出声,沈云嘉缓了会,缓缓抬头。
看着沈云嘉满是疑惑的双眼,男子松开双手:“都走了。”
沈云嘉回神,迅速离开男子的怀抱。
拉开距离后,沈云嘉看清男子面容,正是自己到后院时路过的禅房里,坐着的男子。
“多谢。”
看着这张脸,沈云嘉总觉得万分熟悉。
“日后小心些!”
沈云嘉原本已经准备转身离去,听了男子说的话,身子一愣。
日后小心些!
日后小心些!
沈云嘉再次回头,想起来了,前世零星记忆浮现。
宫道上,宫中宴席散的晚,沈云嘉疾步走在宫道上,夜里看不清路,险些滑倒。
本以为要与地面碰撞之时,一只手拦在沈云嘉身前,沈云嘉稳稳落入男人的怀抱。
起身后,便见男子如沫春风的笑颜:“日后小心些!”
起初沈云嘉对这段记忆里男人的脸十分模糊,总记得有这件事,却想不起来长什么样子。
今日看到这人的脸,沈云嘉试探的开口:“太子?”
裴穆显略有诧异:“记起来了?”
前世有沈云歌的耳边风,沈云嘉便觉得太子也并非善类,甚至对于这位太子,是厌恶的态度。
如今记忆里的脸变得清晰,仔细想来,太子每次出现,似乎都帮到了沈云嘉。
而自己对于太子的诸多恶意,都是自己杜撰出来的。
脑海里回忆起沈云歌的话。
“姐姐,我听说那太子面冷心冷,全然不似寻常男子。”
“姐姐,我怕我嫁妆少了,那位太子会瞧不起我!”
“姐姐,太子宫中虽然没有侍妾,可他也不来我屋里。不似姐姐,嫁了陈征兄长,也算是相敬如宾了。我真羡慕姐姐呀!”
“姐姐,听说上回宫宴你遇见太子了?莫不是看你貌美,想要欺辱你,才刻意接近你?”
如此云云。
别的或许会假,可这冷面太子名满都城,想来是错不了的,还是避开些好。
“臣女有眼无珠,不识得太子尊驾。”
沈云嘉本欲跪下请罪,奈何话还没说完,面前男子便拉住沈云嘉双手,阻止沈云嘉下跪。
“孤也是闲来无事,碰巧偷窥他人幽会。与小姐,别无二致。”
沈云嘉听着这话,心中不喜,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今日多谢殿下出手,来日,臣女自当报答。”
沈云嘉不过是客套两句,身为太子,一人之下,还有什么是需要沈云嘉一个闺阁女子报答的。
“听闻那陈小将军从前与小姐有婚约,如今见自家姐妹同他郎情妾意,不知小姐心中感觉如何?”
沈云嘉冷脸:“殿下,这是臣女家事,请恕臣女无可奉告。”
说完后沈云嘉才发觉怪异之处,自己从前十七年应是没见过这位太子,怎的他能知晓自己曾与陈征有婚约。
沈家几位小姐,偏能确定自己是沈云嘉。
“殿下,臣女同您,可曾见过?”
听了沈云嘉说出的话,裴穆显失笑:“小姐觉得呢?”
沈云嘉一时看不透眼前人,也是,毕竟是太子,城府深些。
沈云嘉毕恭毕敬:“臣女愚钝,应是不曾。”
裴穆显叹气,又将话题引到沈云歌身上:“小姐就这么走了,不怕明日流言满天?”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应是没有这等闲心的。”
沈云嘉又悄悄抬眼,裴不说话时,确实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冷冽感与说出的话似乎不太合。
或许是位高权重的人,都有些寻常人理解不了的意趣吧。
沈云嘉重来一世,想要扳倒沈云歌和陈征,便不能叫陈征篡位成功。
若是太子不死,阻止陈征篡位,或许对于沈云嘉的复仇,也算是一种助力。
两人僵持时,扶桑的声音传来。
扶桑被人拉着衣领,拉着扶桑的人,便是方才要赠沈云嘉汤婆子的男人。
沈云嘉忙道:“殿下,这是臣女的侍女,不是小人。”
“屠风。”
裴穆显面无表情,当真是冷脸了,与方才同沈云嘉说话的太子,差距不小。
被唤作屠风的男人听了话,松开了扶桑。
扶桑跑到沈云嘉身侧:“小姐,方才来了好些官兵,你没事吧?”
“我没事。殿下,家母还在外头,臣女先告退了。”
沈云嘉只是不想陈征问鼎皇位,故而觉得裴穆显活着也挺好的。
可就方才一会儿的相处,沈云嘉便觉得不太舒服,好似站在太子身边,就有种无形的威亚,即便裴穆显笑脸相迎。
“唉。”
或许前世的厌恶,与这股莫名其妙的威亚也有关吧。
没有听到身后之人阻拦,沈云嘉松了口气。
原来那就是太子啊。
扶桑暗自感慨。
沈云嘉一顿,偏头回望,看着站立于竹林的男子。
方才靠那么进,为何我,半点心声都没听到?
不知是不是沈云嘉“欲拒还迎”的态度吸引了裴穆显,身后二人竟也没有立即离开。
“大小姐,主母已在外头等候许久,特派婢子来寻小姐。”
青崖的声音打断了沈云嘉继续看着裴穆显的想法。
“走吧。”
来到沈府马车前,万里早早侯在车边,看来沈云歌已经见着万容了。
沈云嘉坐到马车内时,万容手中拿着书册翻阅,沈云歌看似十分不服气,将腰上的香囊拽下来揪着。
“都来了救回府吧。”
万容靠着车窗说了句,马车很快驶离净居寺。
车内
沈云嘉坐下后又想起方才的疑惑,不由得盯着沈云歌。
看我作甚?
不出意外听见了沈云歌的想法。
可又将目光转向万容,也许是全身心都在书册里,沈云嘉听了许久,耳边只有沈云歌断断续续的抱怨。
祖母真是,偏要我来这什么寺庙拜,难得见一个陈征,还叫那太子的人瞧见了。
这若是传出去,叫我名誉何存呐?
听了沈云歌心中顾虑:“母亲,我方才见着许多官兵,可是寺庙出事了?”
万容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是有位贵人,丢了贴身之物。”
沈云嘉故作震惊:“净居寺来往的都到达官显贵,竟也混进了无耻贼人吗?”
话是对着万容说的,眼睛却看向沈云歌。
万容不说话,是默认了。
从万容的表现,不难看出万容生着气。
方才沈云嘉出来时粗略扫了眼,但是记得的人,便有不少的都城重臣的家眷。
沈峰的仕途自然不会因为女儿幽会情人有太大起伏,可万容作为主母,为了族中还未议亲的儿女,不知又要操多少心。
沈云嘉也没打算藏着:“不知是不是瞧错了,好似见着了陈家那个负心汉的身影。”
一句话果然引起沈云歌注意,正想开口,又想起自身处境。
沈云歌默默低头:罢了,先忍下,此刻不宜声张,待我回府,有了爹爹和祖母了再说。
万容自从退婚时,便对沈云歌失望,即便次日厉家人登门,万容对沈云歌也是淡淡的。
仿佛只想赶紧尽了母亲之责,不愿有过多纠缠。
沈云嘉不禁怀疑,前世万容对沈云歌算不上捧在手心,还是慈眉善目了,怎的今生,如此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