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凄然看着周围，自嘲大笑。
勉强站起身，眼泪横流。
“江裕，你还要我说多少遍，脸是她自己做的，与我无关。”
我一点点搬动族人的尸体。
修为透过浸湿的衣衫疯狂流逝，嘴角出血也阻挡不住我的步伐。
“顾栀，事已至此你还骗人。”
“冥顽不化。”
江裕大手一挥，侍卫压着几个小孩从客厅走出。
小孩半身人半身妖，还未彻底化形，但双臂截断又快速愈合。
我见状，冲上前试图抢走小孩。
刚靠近就被震退。
我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江裕，求求你，放过他们。”
“他们才刚出生不久，连化形都没有完全，他们是无辜的。”
他拧眉，沉声呵斥：
“是妖就不无辜，给白鹭道歉。”
小孩的哭叫穿透耳膜直达我的大脑，毫不犹豫我跪在地上。
挪到白鹭身前磕头。
鲜血浸染我的额头，眼神呆滞不停重复一句话。
“我错了，对不起，求求你放过他们。”
砰……砰……
地板被额头沾染血液，除了江裕和白鹭，所有人都背身不看。
“顾姐姐，不……不要求丑……八怪。”
小孩出声顿时引得白鹭不满。
她温柔笑意的脸倏地冷下，换上受惊害怕的表情缩在江裕怀中。
“阿裕，我怕。”
江裕顿时变脸，眼底狠厉手起刀落。
“不要！”
鲜血刺进眼眶，我眼睁睁见他倒在地上。
却无能为力。
我艰难地蠕动着身体，挣扎爬行到尸体边，眼睛猩红转向他。
“为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道歉就放过他吗？”
鲜血刺进眼眶，我眼睁睁见他倒在地上。
却无能为力。
我艰难地蠕动着身体，挣扎爬行到尸体边，眼睛猩红转向他。
“为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道歉就放过他吗？”
他眉心微皱，冷漠开口：“不就是一个妖，死就死了。”
“吓到白鹭就该死。”
白鹭在他怀中瑟瑟发抖，遮挡住眼睛的手偷偷露出。
“阿裕，我好怕。”
“不怕，妖怪已经被我除掉。”
江裕把她往怀里按了按，额头紧贴着她的身体。
柔情蜜意，我低头自嘲。
曾经他是我的
口只觉得片刻绞痛。
白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虚弱靠在江裕身上。
“人妖一族有自愈能力，姐姐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阿裕只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江裕眉头舒缓冷哼一声，反手搂住白鹭。
一唱一和下，我心中五味杂陈。
只觉得是眼瞎才会看上他。
“白鹭，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脸上的伤是救江裕所伤吗？”
长剑直指她脸颊处伤疤，我心寒彻骨。
“阿裕，我……”白鹭着急看向江裕，不经意露出狰狞的伤口，惹人垂怜。
江裕看向我的目光寒冷，无半点情愫。
嘴角的笑意霎时消失，“顾栀，事已至此你还想着冒领功劳。”
我突然明白，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万物自有因果，我强行救下江裕导致后面满族被灭，可能就是我的果。
白鹭缩在江裕怀中，这时眼底骤然迸发出算计的神色，声音放低：
“阿裕，道长说我脸上伤疤需要人妖自愈能力才能恢复。”
“能不能借姐姐的自愈能力一用？”
江裕愣了一下，看见我胸口快速回复的伤口沉思。
“好，只要能将你的伤疤治好，做什么都可以。”
语气轻淡，仿佛是一件小事。
顿时，我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江裕，你……当真要剖丹取我的自愈能力？”
江裕不屑一顾，搂住白鹭坐在主位，傲然睥睨。
“能让白鹭的伤疤痊愈是你的荣幸，而且你有自愈能力会出什么事。”
话落，他抬手拿出刀生生从我身上剖出内丹。
撕裂疼痛感从胸前传入全身，汗珠顺着额头开始往外冒。
我明显感受到，生机疯狂流逝。
白鹭垂涎欲滴凝视着我的内丹，激动亲了口江裕。
“阿裕，你对我真好。”
“这些尸体仅存的内丹，可以为捉妖师提供帮助，要不……”
“不行！”我强忍疼痛反驳。
侧身挡住尸体，直视江裕的眼眸默默摇头，眼底夹杂着几分恳求。
“江裕，你已经剖了我的内丹，我的族人你不能动。”
只见他猛地推我，手起刀落。
族人的内丹被尽数剖出，生机顿时消散。
倏地，我狂笑不止。

保镖，挡住一切，满心满眼都是我。
容不下旁人。
如今他成为我的噩梦来源，满心满眼都是白鹭。
容不下我。
“江裕，你从未想过娶我，是吗？”
答案早就浮现，只是我不愿相信。
他面色冷淡。
“我娶的人只有白鹭，你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尽管心中早有预备，可还是好痛。
我紧闭眼睛，拼命控制眼泪却忽略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还记得当年的承诺吗？”
抬眸，我眼眶血红。
对视那刻仿佛回到相识那天，他遍体鳞伤倒在树丛。
我用尽半生修为将他救回，还助他走上高级捉妖师。
他牵着我的手发誓：“待我成功，必会带着巨额彩礼迎娶你。”
曾经与现在的身影交错，他却牵起她人手。
风光婚礼，他做到了。
只是新娘不是我。
江裕顷刻点怒。
“顾栀，你配提承诺吗？”
“妖都该死，你冒领救命之恩害得白鹭的脸被毁，相比之下你不及白鹭一丝痛苦。”
转身牵住白鹭的手离开。
我望着离去的背影，以及身后的尸体崩溃大哭。
从何时，他和我之间变成了矛和盾。
大概是捉妖宴，那个我最不想回忆起的地方。
周围都是熟悉面孔，只有一张陌生面孔。
一张乖巧具有诱惑性的美人。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江裕豢养在外的金丝雀。
白鹭看起来柔柔弱弱，对任何人都是微笑面对。
但我却在她的笑容中察觉出一丝敌意。
“长得这么漂亮了，早知道我当初就该追求你。”
朋友打趣。
江裕冷脸不语。
他侧身将厚衣服给我披上温柔说道：“屋内冷，你身子骨弱小心受寒。”
我盯着桌上放置的捉妖师武器。
我是人妖加上修为减半，不能靠近捉妖师武器太近。
往常江裕都会自觉将桌上武器给放置外面。
“开始了，捉妖师试炼开始了。”
底下擂台开启。
力量波动大，我体内妖的力量愈发虚弱。
顿时脸色苍白虚弱无比：“江裕，我难受。”
白鹭倏地出现搀扶住我，诧异大喊：
“姐姐受不住捉妖师的力量波动？”
人妖殊途，江裕在众人面
我是人妖，意外救下被追杀的捉妖师。
靠着我的修为，江裕纵身一跃成为高级捉妖师，许诺我风光婚礼。
后来他带着巨额彩礼迎娶。
新娘却不是我。
他为了金丝雀，大肆屠杀我的族人，六十九口人尽斩于刀下。
无论老弱妇孺皆格杀勿论。
整整六十九具尸体，我崩溃质问。
江裕却一脸冷漠。
“妖都该死，你也不例外。”
“你毁了白鹭的脸，那就拿你九族陪葬。”
可金丝雀看上我自愈的能力。
“阿裕，道长说我脸上伤疤需要人妖自愈能力才能恢复。”
于是江裕生剖我的内丹。
死去的族人也不放过，死无全尸。
我对江裕的爱意彻底消失殆尽。
他们不知道。
人妖自愈从来都不是自我痊愈，人妖也并非是妖。
......
尸骨遍野，刀都钝了。
“江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我红着眼睛，手腕颤抖指尖抚摸横死面前的母亲。
侍卫不忍背身低头。
白鹭嗤笑，手轻轻抚摸脸颊。
仔细看会发现，左脸颊被白布死死遮挡一块丑陋恶心的伤疤。
“姐姐我的脸好疼，阿裕是想为我报仇才过于偏激。”
“你不要生气。”
表情挑衅，眼眸中噙着看戏的笑意。
江裕护在她身前，余光瞥见我眼尾的红晕一愣，随手将那把钝了的刀丢在地上。
“敢伤她的脸，九族陪葬就是代价。”
我难以置信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解释的话落在刀柄上的图腾时彻底消散。
那把刀是我用尽半身修为，特地为他打造，可以保证他不被邪祟侵体。
如今却成为屠杀我族六十九口的凶器。
我声嘶力竭质问：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们是无辜的，甚至有些才出生几个月，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
“江裕，你骗我！”
指甲生生扣在地上开裂，呼吸急促喘息。
汗和血在手指缝中早已分不清。
江裕瞥见眉头微蹙，一点点擦拭干净我手缝的血迹。
淡漠注视我猩红的眼底，语气薄凉：
“妖都该死，你也不例外。”
“毁了白鹭的脸，那就拿你九族陪葬。”
我双
江裕的到来。
“栀栀，嫁出去后爸妈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健康幸福。”
“栀栀姐，你一定要幸福，要是江裕对你不好，我帮你收拾他。”
妈妈帮我盖上红盖头，族人兄弟都献上最真挚的祝福，人人都在为我开心。
外面大门被打开，江裕来了。
片刻，欢笑声语荡然无存。
锋利刀刃划过，刀光剑影下族人毫无防备被斩于刀下。
妈妈不可置信，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冲到屋外护我周全。
声嘶力竭地喊：“栀栀，快……快走……”
“快走！”
红盖头下，我满心欢喜等待江裕，笑意自嘴角蔓延开。
“江裕，你……”
红盖头被掀开，我顿时愣住。
眼神空洞嘴角下垂，难以置信看着屋外横尸。
我的声音微弱而不稳，“江裕，为什么？”
江裕嫌弃擦拭刀身，居高临下凝视我。
“妖都该死。”
白鹭从后面走出挽住他的手，得意洋洋。
“多亏有姐姐，不然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人妖一族，更别说将他们剿灭。”
我崩溃大哭，眼眶猩红。
“你们……都给我去死！”
全力一击在江裕眼里就是以卵击石。
大片大片的血从嗓子眼里涌出，我绝望仰视他。
如果不是当年为救他损失大半修为，现在怎么可能会不敌他。
血沾到白鹭的鞋子，她发出惊呼：
“姐姐，就算你不想让我嫁给阿裕，也不必用血沾染鞋子，这可是阿裕妈妈留下的遗物。”
江裕猛地踹我一脚，使得我的身体雪中加霜。
“你作为妖，我留下你的命已经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欺负白鹭。”
我目光无神望向他，嘴边强抹出一丝自嘲。
机械般扭动着脖颈心中细数尸体，整整六十八具尸体。
我祈祷，江裕不会发现最后一名族人。
直到族人当面被杀，六十九具尸体整齐排列放置面前时，我心死了。
“江裕，我恨你！”
“我祝你们长长久久，锁死。”
我堪堪站起身，一点点脱下婚袍摘下发冠，扯下脖颈处的定情之物。
平静注视他，“江裕，项链我不要了，你，我也不要了。”
话一出，江裕微皱眉头，手捂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