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小说 其他类型 嫁给三叔后她被宠上天完结版权御崔桑宁
嫁给三叔后她被宠上天完结版权御崔桑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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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爷

    男女主角分别是权御崔桑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三叔后她被宠上天完结版权御崔桑宁》,由网络作家“二舅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商场里,林琅音挽着崔桑宁的胳膊。两人一起进了一家男士服装店。不远处,权御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他转身进了他跟前服装店,江献南正在挑衣服,只见她拿起一件连衣裙对着手机道:“妈,这件好看吗?”电话那边传来毫不掩饰的嫌弃的女声:“真丑,看衣服的眼光和你爸一样,都是锅里面挑最烂的肉。”江献南:…………旁边的江父反驳了:“你说她为什么要带上我?”女人嘲讽道:“呵,你看看你现在身上那身破麻袋,我说错了?”江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昨天在海南地摊上买的花裤衩:…………那边权大小姐继续道:“你让你舅舅帮你挑。”江献南闻言看了一眼冷着脸靠近的舅舅,不敢说话。陪她出来就已经很烦了,让他挑衣服?怕不是找死?正在祈祷舅舅没听见她妈说的话的时候谁知她妈想了想又...

章节试读


商场里,林琅音挽着崔桑宁的胳膊。

两人一起进了一家男士服装店。

不远处,权御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

忽然,他转身进了他跟前服装店,江献南正在挑衣服,只见她拿起一件连衣裙对着手机道:“妈,这件好看吗?”

电话那边传来毫不掩饰的嫌弃的女声:“真丑,看衣服的眼光和你爸一样,都是锅里面挑最烂的肉。”

江献南:…………

旁边的江父反驳了:“你说她为什么要带上我?”

女人嘲讽道:“呵,你看看你现在身上那身破麻袋,我说错了?”

江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昨天在海南地摊上买的花裤衩:…………

那边权大小姐继续道:“你让你舅舅帮你挑。”

江献南闻言看了一眼冷着脸靠近的舅舅,不敢说话。

陪她出来就已经很烦了,让他挑衣服?怕不是找死?

正在祈祷舅舅没听见她妈说的话的时候

谁知她妈想了想又来了一句:“算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孤寡,还能指望他挑衣服。”

权御的视线落在了江献南的手机上,就在江献南以为她完了的时候。

却听见他淡淡道:“我看见你那个摄影师了。”

江献南顿时瞪大了眼睛,也顾不得她妈的絮叨了直接挂了电话:“在哪?”

权御仰了仰下巴:“那边的服装店。”

江献南一溜烟跑了,连沙发上的包都没有拿。

权御看了一眼还拎着衣服的店员,扫了一眼沙发上江献南刚刚看过的衣服,递过去一张卡:“都装起来,待会她回来拿。”

说完拿起她扔在沙发上的包跟了出去。

服装店里,崔桑宁手里正拿着两件保暖衣,感受了一下料子的差别,她将其中一件递给了店员。

然后继续看,林琅音在她身边说着话:“有好几个经纪公司联系我,想签你呢”

不待崔桑宁说话,她立马道:“放心,全部拒绝!”

说着忍不住揉了揉崔桑宁的脸:“我家三三就应该坐在安安静静修复室里。”

把脑袋靠在崔桑宁肩膀上:“才不愿意给别人看。”

崔桑宁推开她的脑袋,走到前面的鞋柜处,拿起一双登山鞋,她抬头问店员:“哪一款的防滑效果最好?”

店员推荐了一款,崔桑宁拿起来,仔细看。

林琅音道:“逛完药店逛商场,你买这么多,你师父能带走吗?”

崔桑宁专心看鞋:“他有助理的。”

“那你还买?”林琅音不解,何必费这个功夫

“自己买的细心些。”崔桑宁觉得别人总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抬头看向店员,崔桑宁笑的柔和:“刚刚那些都装起来。”

两人一转身就和眼巴巴看着她们的江献南四目相对,林琅音直接吓的一个激灵,崔桑宁也挺直了背脊。

江献南紧张又激动的看着林琅音:“学姐,我是你偶像。”

林琅音:“嗯?”

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江献南立刻改口:“不是,是你是我偶像。”

“我好喜欢你拍的照片。”

“我也是苏中的,现在在清大当交换生。”

两人都被她的热情搞懵了,林琅音掐了掐崔桑宁的胳膊,眼神交流:我还有粉丝呢?

崔桑宁:自信一点

江献南看向崔桑宁,热情介绍自己:“桑宁姐姐,我认识暮白哥哥。”

听见哥哥的名字,崔桑宁认真了,看着她,正准备问对方身份的时候。

门口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江献南。”

“三叔。”

“舅舅!”

崔桑宁惊讶的看着权御,还有他手里的粉色包包,又看了看江献南,这是他姐姐的孩子。

权御把包递给江献南,看向崔桑宁,声音平和:“怎么在这?”

崔桑宁指了指导购手里的东西:“我师父要出差,给他准备一些东西。”

视线在他和江献南之间看了一眼:“你呢?”

权御瞥了江献南一眼:“她要开学了,陪她买衣服。”

崔桑宁有点吃惊,她想象不到他这样的人陪一个女孩子买衣服是什么样的情景。

脑海里想了一下他对着女孩子手里的衣服挑选的模样,顿时一阵不对劲,忙把脑袋里的画面驱赶出去。

林琅音掐了掐崔桑宁的胳膊,崔桑宁这才想起来介绍:“三叔,这位是我发小,林琅音。”

权御看向林琅音,主动伸手:“你好,权御,经常听南南提起你。”

林琅音挑眉,心里了然,姓权,权御,这个名字她也听过很多次了。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苏州。

伸手相握,一触即离:“你好,久仰权总大名。”

江献南拿着手机从权御身边窜到林琅音面前,睁着大眼睛卖萌:“姐姐,加个好友好不好?求求你了。”

林琅音看着那双大眼睛,大有她不答应,下一秒她就哭出来一样。

拿出手机打开二维码给她扫。

看着那个名为“唐僧洗头用飘柔”的微信名,还有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头像,江献南不确定的看了看,欲言又止,她在想她是不是加错了。

可是眼睁睁看着她发过来的笑脸表情包,又百分百确定是本人。

江献南一直以为她偶像是御姐女强人,现在怎么跟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了。

摇了摇脑袋,自我安慰,这只能说明我偶像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拍出这么伟大的作品。

想到着,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了。江献南又捧着手机眼巴巴的看着崔桑宁。

崔桑宁无奈一笑,把手机拿了出来。

权御在一旁看着,眼睛里滑过暗芒,他自己都还没有呢,你倒是加的快。

加完之后,权御看着崔桑宁问:“买完了吗?”

崔桑宁想了想,点了一下头:“嗯。”

权御看了一眼手表,询问两人:“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吃饭?”

江献南一听,立马眼巴巴的看着:“姐姐……姐姐……”

崔桑宁看向林琅音,无声询问她的意见。

见她同意了才回复权御:“好。”

包间里,权御把菜单递给崔桑宁:“你们先看。”

等她们三点完,权御又加了几样菜。

江献南是个自来熟的,叽叽喳喳一直拽着林琅音说个不停。

崔桑宁安静听着,偶尔附和几句。


晚上博物馆聚餐。

崔桑宁听着他们交流,少有发言,拿起手机才看见谢九安的消息,有些吃惊他怎么会看到那些照片。

却也回复了一个表达感谢的表情包。

谢九安几乎是秒回:“我们都夸你漂亮,就三叔无动于衷,就他那态度,活该三十多岁了还没对象。”

崔桑宁有些愕然,隔行如隔山,他到底在哪看到这些照片的?阿音只是在她的私号上发布了一下,崔桑宁并不觉得谢九安对摄影有兴趣。

其实她不希望太多人看到,尤其是权御。

也不知道哥哥和他说什么了,有没有转达她的歉意。

看到谢九安的话,她发送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恰逢有人和她说话,她也就放下了手机。

那边,谢九安看着那个哭唧唧的表情包,把手机屏幕转给权御看:“三叔,你看,桑宁委屈了。”

“都跟你说了女孩子是要夸的!”

瞥了一眼聊天记录,权御微微挑眉,委屈?因为他无动于衷?

有人提到了古字画的修复,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崔桑宁,询问她的见解,毕竟这是她的专场。

崔桑宁娓娓道来,声音温柔却又从容有力。她不知道,谢九安可把她害惨了。

有一个年长一点的女老师姓陈,忽然问她:“这边工作结束,桑宁是不是也要回北京?”

崔桑宁:“是啊。”

陈老师笑道:“那正好一起啊,我和小宁也回北京。”

说着用手拐了拐旁边一个腼腆的男生,他耳朵通红的点点头:“这样路上还有一个伴。”

崔桑宁神色从容大方:“好啊。”

月底,北京,机场大厅。

崔桑宁和另外两位老师拖着行李箱准备出去打车。

一边走那位陈老师边和她说话:“大家都在北京,以后可以常聚。”

看向一旁的宁老师:“是吧,小宁?”

宁老师还是有些腼腆,看崔桑宁的时候总是红着耳朵:“我随时有空。”

崔桑宁不是傻子,目视前方,客气疏离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忽然手臂被人从后面拽住,把她拽的转了个身。

三人都停下了脚步,看清是谁后,崔桑宁怔愣了片刻,低声道:“先生。”

一旁的刘助理拉着箱子,笑着和她打招呼:“崔小姐。”

权御垂眸看着她琉璃一样的眼睛,从惊吓到茫然。

他远远就看见她了,比任何人都早。

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在想这一次她能不能看见他。

结果再一次擦肩而过,连眼神都没给一点,压下心底的烦闷他伸手拉住了她。

见她眼底迷茫消散,权御放开了她的胳膊。

崔桑宁抑制住想揉一揉被拽疼手臂的冲动,她带着恰当的笑意,客气道:“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权御扫了她身后的两人一眼,和那名宁老师对视几秒,淡淡道:“去上海出差。”

视线重新落回她身上,明知故问:“你呢?”

崔桑宁指了指行李箱,笑道:“出差回来。”

陈老师上前问崔桑宁:“桑宁,这位是?”

崔桑愣了两妙,看了权御一眼,介绍道:“家里长辈。”

权御视线落在她的眼睛上,他也不知道他想从中看出点什么。

只有坦荡从容,谦逊大方。

看了一眼她的箱子,权御问:“怎么回去?”

崔桑宁仰头:“打车。”

权御看向刘助理,刘助理立马会意:“我让司机送你们回去吧,这会也不好打车。”

崔桑宁刚想拒绝,刘助理却已经拨通了电话,挂断之后,他笑道:“他还没走,我让他进来给你拿行李。”

不再推拒,崔桑宁眉眼温和:“那麻烦了。”

刘助理笑着说:“不麻烦。”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表,和权御说:“权总,时间差不多了。”

权御看着她微微仰起的脸,平和道:“那我走了?”

就这么看着她,崔桑宁垂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心里疑惑,这是要她说些什么吗?

然后,她眼睛弯弯:“那您一路顺风。”

客套的话语,却听的权御嘴角略微上扬,喉咙里出声:“嗯。”

目送他离开崔桑宁也转身往外走。

权御听见那女人问她:“家里的长辈你怎么叫他先生?”

那个男人说:“你长辈还挺严肃的。”

权御没听见她回答,再转身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

刘助理道:“权总,走吧。”

权御沉声缓语:“让司机先送另外两个回去,最后送她。”

刘助理是个人精,他自然也能看出来那男的对崔小姐有想法,立刻转身去打电话。

陈老师和和宁老师在看见黑色的迈巴赫时,眼睛里滑过一丝惊讶。

刚把行李放在后备箱的李叔,听着那边刘助理的嘱咐,看了一眼崔桑宁,点头挂断了电话。

陈老师有意撮合,她站在车边笑道:“我坐前面。”

崔桑宁眼底滑过一丝不耐,她不喜欢这样,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女老师的手刚落在车门上,李叔却突然扬声:“崔家丫头,你不是晕车吗?要不你坐前面?”

崔桑宁看向李叔,只见他笑的和蔼,一副和她相熟的模样,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在帮自己。

陈老师脸上滑过一丝尴尬,她早就看出来崔桑宁没那个意思了,却还抱了一点侥幸心理,这会也看出来人家是装的,只能笑道:“那桑宁你来坐前面吧。”

一上车,李叔就对崔桑宁说:“不舒服你就先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崔桑宁和他对视,见他眼底滑过一丝笑意,了然,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李叔愉悦,从后视镜里看向后面的人,客气道:“两位是要去哪?”

说了地址,宁老师拐了拐陈老师,陈老师不做反应,人家已经明显拒绝了,她还怎么开得了口。

见陈老师不帮自己,宁老师忽然故意拔高了声音:“崔老师住哪啊?”

崔桑宁闭着眼睛皱了皱眉,谁知李叔却哎呦了一声:“小伙子嗓门挺大啊?震的我耳朵疼。”

宁老师顿时脸上通红:“抱……抱歉。”

李叔从后视镜里看他,小声道:“小声点,这丫头睡着了。”


刘助理应声答应。

挂断电话,权御翻出段琼宇的电话打了过去。

“给我找一幅价值高,但是破损严重的字画。”

那边沉默了半天,然后:“权三,你有病是吧?”

段琼宇都被他气笑了,长辈面前叫他一声三叔,给他惯的。你听听他提的什么要求。

过了一会他终于意识到哪不对劲:“不是,你什么时候对这些感兴趣了?”

“破损严重,是要花大价钱修复的,还不一定能修复好。”

脑袋立刻灵光:“呦,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权御问:“你找不找?”

“找!给你办的妥妥的!”

“明天就让人给你送去。”

挂断电话,权御双手抱胸站在窗前,深邃的眸子里尽是幽光。

是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桑桑。

崔桑宁拎着包走进教室,吵闹的教室很快就安静下来。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崔桑宁笑问:“是我点名,还是你们自我介绍啊?”

有说点名的,有说要自我介绍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自我介绍!”

崔桑宁看过去发现江献南手举的高高,一脸激动,满脸都写着选我。

崔桑宁笑道:“那这位女同学先来起个头?”

江献南毫不扭捏的站起来,她长的漂亮又大方,清亮的声音好听悦耳:“我叫江献南,“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珰”的江献南。”

“我是美院摄影专业的交换生。”

掌声响起,很快就有人接上。

下课后,崔桑宁站在讲台上收拾东西。

有学生围着她说话,等人都走了江献南才背着包上前:“桑宁姐。”

崔桑宁温和轻声:“你没课了吗?”

江献南摇头:“没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崔桑宁点头,两人并肩朝校门口走。

“你怎么选修了文修课?”崔桑宁问

江献南挽着她的胳膊:“我知道是你代课,所以选了。”

崔桑宁忽然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江献南激动道:“我妈妈是京都的,我爸是江南的。”

“当年我妈远嫁,我爸说“三生有幸,得京都之明珰献之于江南”,所以我叫江献南。”

崔桑宁点头,权家大小姐,可不就是京都顶珍贵的明珰吗。

江献南笑的开怀:“然后你知道我外公怎么说的吗?”

“我外公说我爸一身臭书生的酸臭味,也就我妈从小有鼻炎,问不到,才着了他的道。”

崔桑宁忍俊不禁。

眼看就要到校门口了,江献南问:“桑宁姐你怎么回去?”

“打车,我不会开车。”崔桑宁解释

江献南道:“你和我一起走,我让司机送你。”

说忘完看向校门口的车:“咦?”

“怎么了?”崔桑宁问她

“好像是我舅舅的车。”江献南疑惑道,他不是说没空接吗?

下一秒权御从车上下来了,江献南:“舅舅!你怎么来了?”

权御看了她一眼:“有事,顺带来接你。”

说完看向崔桑宁

“三叔。”崔桑宁叫他

“回家?”权御问她

见崔桑宁点头,权御说:“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先去我那,晚些送你回去,好吗?”

“什么忙?”崔桑宁没底,她能帮他什么

权御说:“我那里有一幅画,准备送我爸的,破损严重,需要修复。”

“你帮我看看。”

压低声音:“元代大家。”

权御是懂怎么拿捏她的。

崔桑宁顿时两眼放光:“好。”

江献南凑过来:“说什么呢?什么画?”

权御拉开车门:“回家。”

书房里崔桑宁看着那幅《夜月野林图》,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心疼。

江献南不懂这些:“都破成这样了,你还这么稀罕?”

崔桑宁侧目:“如果你喜欢的阿音的一张照片破损了,你是什么感受?”

江献南想都不带想的,直接回答:“我得心疼死了。”

崔桑宁的指腹悬在黄色画纸上,没有触碰却想要触碰:“对啊,这就是我选择这个行业的初衷,重现最璀璨的文明,让它有迹可循,延续下去。”

权御走到她身边,递了一杯水给她:“北京能修复这画的人不多,你师父出差了,我猜你可以”

崔桑宁抬眸,有些惊讶他会让她来修复。

权御靠近了一些:“不愿意?”

“可是桑桑,那天不是说你能帮忙的,一定不推辞吗?”

他垂眸看着她惊讶尚未消散的眸子,见惊讶消散被欢喜取而代之。

像小孩子得了一件极其喜欢的礼物:“我可以的。”

她很自信,因为她的实力就摆在那里。

权御继续道:“我准备了一间修复室,带你过去看看。”

崔桑宁愣了一下:“在这里修复吗?”

权御点头:“嗯,画品贵重,免得来回折腾。”

“我每天让司机去接你,晚上送你回去。”

“忙的时候不用来,闲暇之余来就好,并不是很着急。”

崔桑宁有些犹豫了,其实很少有人会请修复师上门修复的,哪怕是有也是工作室其他的修复师出,她没有上过门。

权御好像看出了她的犹豫,为难道:“不方便吗?”

然后尽是尊重的意思:“不方便也没关系。“

“只是得麻烦刘助理把修复室那些设备退了。”

崔桑宁听后想了想,是三叔啊,他和别人不一样的,没关系的。

而且他说的对,答应过他的,而且何必麻烦刘助理。

她看向他的眼睛:“可以。”

话锋一转:“但是我这个学期要代课,时间有点紧,周末要修复手里其他的订单。”

“以后学校下课,我和南南一起回来,晚上送我回家。”

看向他,询问道:“可以吗?”

江献南先激动了:“那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

权御眼底滑过不宜察觉的笑意,求之不得,面上却是公事公办:“可以。”

一起回家,真好。

手若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肩膀上,眷恋却克制:“走,我带你去看工作室。”

崔桑宁打量着完备的工作室,

权御看着她的身影:“还缺什么,你需要什么,和我说就好,我给你准备。”

崔桑宁走到房间那头,听他的话回头笑道:“已经够了,其余的我自己带。”

有些工具她喜欢用自己的。


半晌,她犹豫轻喊只为打断这沉默的她无力招架的注视:“三叔……”

“在看什么?”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权御终于出声了,视线依旧落在她身上:“我在看你有没有好一点。”

“在想……如果我现在走了,你会不会继续难过。”

他的话让崔桑宁心头一颤,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睡衣衣角。

每一个人保护安慰一个人的方式不一样,他本来就是一个喜静的人,低调内敛,他知道脱口而出的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他选择他擅长的方式,是陪伴。

崔桑宁看着他幽深的眼眸,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始沉沦。

璀璨的眉眼成了一轮弯月,小巧的梨涡随着嘴角上扬变的更加明显,贝齿轻启,逐字逐句:“会难过,但是只有一点点。”

“明天一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不难过了。”

她允许自己短暂颓废悲伤,但不允许自己长久的陷在泥潭漩涡里。

她的人生会因为爱而驻留或前进,唯独不会因为恨和伤害止步不前。

而且她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她只是被一个人,一件事辜负,除此之外,她被很多人真心以待。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受到的辜负和伤害是不计其数的。

这么一比,又有什么过不去的。把欠你的都讨回来,就都会过去了。

权御看着她的眼睛,柔和温婉之后是坚毅有力。

他说:“好,那明晚准时上班?”

崔桑宁笑着点头:“嗯。”

弯腰拿起沙发靠背上的西装外套:“那我走了?”

崔桑宁跟着他到门口,权御转身看着门内的人:“关门,反锁。”

门完全掩上的那一秒,崔桑宁手依旧落在把手上面,而权御转身离开。

走出不过两步,开门声在身后响起,权御转身,他一手小臂上挂着西装外套,一手揣兜里,静静看着她,只见她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身子:“三叔,明天见。”

半晌权御轻笑出声,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回头呢?

就不怕他反悔吗?

喉咙上下滚动,揣兜里的手因为克制而青筋隐现,嗓音莫名低沉:“明天见。”

这一次门彻底关上了,也听见了她反锁的声音。

看着没了动静的门锁,权御停留了几秒才转身进了电梯。

崔桑宁走回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房屋,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

明明这么多年她都是一个人住的,这一刻却忽然觉得这房子好孤寂。

明明他在的时候也很安静,为什么他一走,就变的格外的不喜欢了。

抬眸看黑暗里的厨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她上前打开了里面的灯。

在客厅坐了一会,她忽然起身进了书房。

书房很大,她的藏书也不少。

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个墨绿色的陶瓷花瓶,里面插着她昨天新换的一枝金桂,清香绝尘浓透远。

从旁边抽出了一张宣纸,白皙瘦弱的手握着黑色的毛笔,刮笔舔墨。

笔尖悬于宣纸之上却迟迟没有落下。

书房的窗户没有关,秋风扫进书房,花瓶里的桂枝随风摇晃。几粒金色的桂花掉落在宣纸之上。

看着纸上的桂花,崔桑宁嘴角上扬,笔锋落纸,带着她独特风格的瘦金体,洋洋洒洒一段话跃然纸上。

“六年前初见,六年后的今天忽然想说:三叔,很高兴认识你。”

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不是想说明天见,而是想告诉他“很高兴认识你。”


她心想有机会是要和他道歉的。

可没想到,再相见却是六年后,而她还是没有和他说一声抱歉。

让小男孩送了东西后,崔桑宁上一辆黑色的悍马,缓缓驶入城东的老宅区,崔桑宁在副驾驶上看着外面黄昏里的胡同,忽然侧目道:“哥,我想走回去。”

苏暮白看了眼外面,嘴上笑道:“得令。”

说着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下了车。

从车上下来,崔桑宁挽住苏暮白的胳膊,一边道:“哥,你下次换一辆车吧。”

苏暮白不解:“怎么了?不好看吗?”

摇摇头,挽着他往前走,崔桑宁笑着撒娇:“太高了。”

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还挺挑。”

嘴上说着她挑,心里却在想着换哪一辆舒服些。

秋高气爽,枫叶渐红,胡同里银杏铺路,黄昏的阳光洒落在灰色砖瓦上,野猫在屋顶墙角瞌睡。

兄妹两身高差很大,准确来说是崔桑宁和谁在一起身高差都大,不穿鞋一米六出头,穿了高跟鞋不到一米七。

苏暮白抬手勒住她的脖子,嫌弃道:“你说你怎么这么矮。”

崔桑宁懊恼道:“你好烦呀!”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苏暮白笑道:“你还不承认。”

挣脱他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跑到他身后踩住他的影子,不料苏暮白根本不在乎:“你现在踩也晚了,我也不用再长高了。”

崔桑宁踩着他影子不动,苏暮白无奈一笑,走回她身旁揽着她往前走,一边认错道歉:“哥哥错了,对不起。”

“勉为其难原谅你了。”故作生气,面上却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苏暮白宠溺的看着自家妹妹,她随母亲,地地道道的江南人,水乡里温润大的姑娘,冰肌玉骨,个子并不高。

小时候父母离婚,母亲把她带回了江南,读大学才回了京都。

这是苏暮白的心肝祖宗。

走着走着,崔桑宁忽然仰头道:“哥,我今天看见权先生了。”

从妹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苏暮白明显一愣,道:“可和三叔问好了?”

摇摇头:“没有,隔的有些远,也不太方便。”

“他应该也没看到我。”

点点头,苏暮白道:“人家对你有救命之恩,是我们苏家的恩人。”

弯腰拾起一片银杏叶在手里把玩,崔桑宁认真道:“我知道的。”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位权先生好像不太喜欢自己。

正出神,就听见自家哥哥说:“过几天爷爷的八十大寿,三叔应该会来,到时候你要亲自谢谢人家。”

崔桑宁点头,当初那件事后续都是家里人出面处理的,她确实该好好道谢。

苏暮白忽然咦了一声,下一秒把崔桑宁的脸扭向自己,皱了皱眉:“你最近脸色怎么这么差?”

摸了摸自己的脸,崔桑宁道:“真的?”

提拎着她的后脖颈把人带到一旁停着的一辆车前,对着黑漆漆的车窗道:“你自己看。”

崔桑宁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不太好,嘴上却说:“还好。”

苏暮白皱眉:“哪好了?”说着把脸也凑到车窗前:“你看看,我这才叫好。”

忽然,漆黑的车窗缓缓落下,兄妹两和里面正在吃泡面的大哥大眼瞪小眼。

大哥问:“兄弟,有事?”

苏暮白面上尴尬,笑道:“没事,哥你继续。”说着把崔桑宁拽走了。

跑出一段距离,崔桑宁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苏暮白勾住她的脖子:“都怪你,好好的车不坐,硬要走。”

“哪有,明明是你自己往人家车前凑的。”崔桑宁反驳他。

“再说了,走一走多好,这么美的秋色胡同。”

苏暮白一听,立刻道:“喜欢?喜欢我给你买座四合院?”

崔桑宁笑着摇摇头:“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吗?”

她仰头看着蓝天白云下的灰墙灰瓦,柔和温暖:“看看就好了。”

苏暮白啧了一声:“别岔开话题,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憔悴?”

兄妹两的声音渐渐远去,崔桑宁嘴硬的说着没有。

苏暮白絮絮叨叨:“有事要和我说,妈天天叮嘱我照顾好你。”

崔桑宁让他宽心:“手上有几件文物,师父让我帮忙修复一下,这几天有点忙而已。”

“你放心,已经结束了。”

苏暮白这才安心,却还是嘱咐道:“健康第一,这么拼命做什么?”

“可是我喜欢啊。”崔桑宁挽着苏暮白的胳膊撒娇。

弯弯绕绕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一处四合院门口,苏暮白道:“我闻着饭味了。”

崔桑宁立刻做鼓掌的样子:“你可真棒!”

进了院子,院中有一颗高大的槐花树,这会佣人们正在树底下纳凉聊天,见两人进来,忙起身道:“桑桑回来了。”

崔桑宁笑着打招呼:“陈姨。”

陈姨是苏家的老阿姨了,看着几个孩子长大,关系也比旁人亲昵一些。

拉住她的手,心疼道:“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我瞧着都瘦了。”

一旁的苏暮白凑过去,大手按在崔桑宁的头顶道:“多吃些。”

见他俩打闹,佣人们也习以为常,陈姨招呼道:“饭菜早好了,就等你俩吃饭呢。”

苏暮白将车钥匙抛给一旁的人:“车在胡同门口。”

一进屋,看见里面的人,崔桑宁脸上的笑意敛了不少,不失礼却透露着客气疏离:“爸。”

苏暮白自然察觉到她的异常,却也没办法,只是对着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也叫了一声:“爸。”

在看见小女儿的态度时,苏父眼底失落,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回来了。”

随后看向苏暮白:“你爷爷在后院晒太阳呢,去叫他来吃饭。”

崔桑宁安静的站在桌旁,时不时的帮陈姨端一下菜,做什么都好,只是不想和爸爸独处。

没一会,苏暮白搀扶着神采奕奕的老头子进来了,老头子撇开苏暮白的手,快步走过去,一边高兴道:“哎呦,我的宝贝孙女!”

苏暮白看着空空的手,牙一阵酸痛,刚刚不还走不动吗。